这便是花薛的阴毒之处,她这样让云涡的元神合二为一,能够让云涡再次尝尽苦楚!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回到前世的记忆中,她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了。因为前世的罪,她要再受一遍!
蓐收神色有些触动,但依旧抬头望着穹顶:“你明白什么了?打算说出魔心的下落了,是吗?”
“哼,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云涡自嘲地笑了笑。
云涡用尽全身力气摇了摇头:“不……”
在落泪的那一刻,她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而他从她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落泪的蓐收,连他都是第一次见。
“交出魔心吧,不然还有你三天三夜的罪受。你何苦!”蓐收低吼道,袖管中的手攥得很紧。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会为了她哭。
云涡只觉得身体里有上百条蛇在噬咬自己,痛苦难当,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强忍着剧痛,看到蓐收已经放弃审问自己,往外面走去。
杀伐果断的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小小妖仙,一而再,再二三地容忍了平日里不能容忍之事。
“等一等!”
蓐收依旧没有看她,语气却加重:“别激怒我!”
蓐收驻足,微微侧脸:“你还有何事?”
八狱毒钉,果然是八种地狱,十分难熬,忽冷忽热,忽痛忽痒。云涡在痛苦中咬破了嘴唇,鲜血从嘴角流淌而下。
“求你让我速死,我什么都给你!”云涡痛不欲生,感觉身体里的八个血洞已经开始往外渗血。鲜血在皮肤上流淌,带来一股灼热感。
蓐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石室一角。云涡恍然,挑衅地笑了出来:“你,你不敢看我!我这个样子,你不敢看!”
蓐收嘲讽一笑:“可你什么都没有,你能给我什么呢?”
“你怎么不看我?”云涡冷冷地问,随即痛苦地抖索起来。
云涡难过地低下头,可很快便回答:“殿下要什么,我便给什么!虽然我只是低阶妖仙,但是我还有点修为……殿下不嫌弃的话,我就,就全都给你。”
他没有看她。
一片静默。
云涡抬起头,看到蓐收站在前方不远处,头顶上的穹洞洒下一缕天光,将他侧脸照得清清楚楚。
蓐收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蓐收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见过殿下的眼泪,是为了我而流。对于云涡而言,这些就足够了。”云涡忍着巨大的痛楚,“殿下,我……求你了。”
云涡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话音刚落,蓐收就迅速转身,一伸手,云涡便从墙上飞起,直到蓐收的面前。因为两条腿站不稳,云涡软软地倒在地上。
真痛。
云涡从尘埃里抬起头来,视线只看到蓐收那双用金线绣成的云锦靴。
云涡垂下头打量自己。这次精神稳了稳,目光也聚了神,所以她看到肩膀两处、小腿两处、手掌两处、脚背两处,一共有八个血洞,每个血洞上都插着一根巨大的铜钉。
“谁要你修为,值什么?”蓐收哼笑。
身体有一种奇异的痛苦感,无一处不痛,痛楚深处有带着难耐的痒,让她大声呻吟出来。
接着,他蹲下来,右手抚摸着她细弱白皙的手腕,声音魅惑:“不过你只剩这个了,给吗?”
不知今夕何夕,云涡才醒了过来。只是她的意识刚清醒,就恨不得再昏迷过去。
云涡一怔,明白了他所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