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她睁开眼睛，看到蓐收呆呆地举着那毒钉，而钉子就停在她手背上方半寸的位置。
一滴眼泪落在地上，击起小小的尘浪。
蓐收勃然大怒，举起八狱毒钉，迅速往云涡手背扎下去！云涡吓得紧紧闭上眼睛，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云涡惊愕地看到蓐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滴泪水沁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蓐收，即便是说起自己童年悲伤的往事，即便是面对尸骨遍野的战场，他都从未哭过。
“不说！”云涡也是豁出去了。
他红着眼睛瞪着她，眸光里的情绪让云涡看不懂，看不透。云涡抖着手去摸蓐收手中的毒钉，哽咽地道：“你要杀，就杀吧……”
钉尖锐利，还未触及皮肤，戾气就已经刺得云涡手背生疼。
蓐收一把推开她，快速地往外走去。云涡坐在地上，心中茫然无措。他没有动手，没有……
蓐收将她拖进石室，几下就解下了她身上的捆仙绳，然后扔到一旁。他将云涡按在地上，从掌心里唤出一根手指头粗细，两寸长短的八狱毒钉来，抵在她的手背上，厉声问：“说不说！”
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云涡犟脾气上来，无论如何也不肯示弱。
云涡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可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因为花薛带着鬼仙走了进来，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剑。
“我不会！”
“给她上刑！”花薛一声令下，鬼仙们将云涡扶了起来。云涡直直地看着花薛，道：“我要让蓐收殿下亲自动手。”
蓐收顿了顿脚步，重新大步走进去，寒声道：“你会后悔的！
“你！”花薛咬牙切齿，忿忿地道，“你不配！鬼仙听令，按住她！”
他气得胸口微微起伏，一把揪住她的后心，把她往山宫里拖去。云涡挣扎道：“蓐收，冥顽不灵的人是你才对！”
鬼仙们将云涡死死按在墙上，让她一动都不能动。花薛从手心中唤出一根八狱毒钉，往云涡狠狠一推！
蓐收眼眸中燃烧起熊熊愤怒，却努力克制着情绪，咬字极重地对她道：“我偏不杀你，你要试试八狱毒钉，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穿过了云涡的肩头。云涡只觉得整条肩膀仿佛被砍下，每一寸都酸麻痛楚，忍不住惨叫一声。
她也不知道胸中的这股愤怒，是前世的自己，还是现在的她。总之，从他踩上那根红璎珞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恨他了。
“说不说！”花薛问。
一片声讨中，云涡反而笑了起来。她看到自己在蓐收眼瞳中的倒影，笑容冷淡嘲讽，的确该死，的确该杀。
云涡浑身如同被蚂蚁噬咬，但仍然坚持道：“不知道！”
“立即处决！立即处决！”其他仙族附和着呐喊起来。
花薛咬了咬下唇，又唤出一根毒钉。这次，毒钉穿透了她的左腿膝盖，牢牢地将她钉在墙上。
“殿下，这等忤逆妖仙，断不可留！”花薛大声道，“应该立即处决！”
第三根、第四根……总共八根，都深深地钉入了她的身体里。云涡痛得只哆嗦，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这句话一出，众仙立即噤声。云涡看到，蓐收的脸色变了。他从云端降落到她眼前，目光里铺满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