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幽暗处却飘来一个声音:“师妹。”
不是槐花飘香的季节,但是这古槐周围却散发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云涡心知有异,并不靠近,只记住了周围的建筑标识,转身便走。
景宸?
这棵古槐,就是阵眼?
云涡悚然回头,看那古槐依旧临风作响。她张望四周,发现并没有半个人影。难道刚才是幻听?
只见那里长着一株参天古槐,树冠铺展出老远,在夜风里簌簌作响。七魄光球飞入黑黢黢的树冠里,消失不见。
她越想,越觉得这棵古槐怪异,刚后退了两步,就听到景宸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妹,是我。”
周围都是民居,但都黑着灯,别说虫鸣,连狗叫都听不到一声。云涡放低脚步,跟着那七魄光球经过几个旮旯,终于来到一处四路相交的地方。
这次的声音千真万确,不是幻听,而是古槐树发出来的。云涡心中戒备,用心爱之人来攻克对手,这基本上是妖精们的套路。所以她当下也不予理会,转身又走了两步。
入了这层结界后,似乎比刚才冷了几分,阴气重重。七魄光球忽然在空中胡乱晃动,然后一头栽了下去。云涡忙追上去,只见那七魄光球降到离地面七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在巷子里缓缓飞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可这次古槐树发出的声音却是笃笃的敲门声,接着景宸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妹,你开开门,我明日就走了。”
那掌风内力了得,云涡靠着那股掌劲飞出老远,恍惚之中似乎穿过一面结界。她仓惶回头,看到蓐收浮在半空,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她没来由一股心慌意乱,忙打起精神继续去追那七魄光球。
接着,房门吱拗一声响,云涡的声音响起:“师兄,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别给师父知道。”
云涡草草点头:“知道了。”话音刚落,蓐收就在她后背使劲推出一掌:“跟上去!”
云涡心头巨震。
他眸中有光点明灭,意味不明:“你听好,阵眼可能是一处宅子,也可能是一块石碑。你跟上去,探出阵眼是什么就回来,千万不可久留!”
槐树发出的声音,居然是去年她和景宸的对话。那时候她因为修习仙术偷懒,被师父罚面壁三日。景宸临时要下山游历,是他来向自己告别。两人在门口依依告别的对话,居然被这棵古槐树给重现了。
她愕然看他:“我自己去?”
她拔出傲来剑,逼近古槐树,发现碗口粗的树根上,居然结着一颗明珠。珠子表面通透洁白,上面写着一个血红的咒字。云涡细细地看那珠子,忽然恍然道:“流光珠!”
蓐收身姿如燕,飞在这暗夜里,白衣猎猎当风。云涡跟在他身后,有些吃力,渐渐和他拉开了距离。谁想他忽然回身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附耳道:“前方阴气太重,我不能去,会惊动阵眼!”
传说中,流光珠有记录时光的仙力。因为云涡总是会丢失一年前的记忆,所以她四处寻找这颗宝珠已经很久了。没想到今日会在泥鱼阵阵眼中寻到,真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劲风妖异十足,忽然从西北方向刮来,转眼就带走了七魄光球。蓐收迅速将青玄放在屋顶上,提步追上,跟着那光球飞出老远。云涡忙念动御风咒,紧紧跟在他身后。
只是,这流光珠为什么会储存了她和景宸的时光记忆?
绿色光点继续从青玄的头发中逸出,浮在半空,汇聚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光球。起初那光球只有米粒般大小,后来竟然渐渐变成了拇指指甲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