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美人,看得云涡发愣。
他穿着一身凉薄的贡缎白衣,腰间用玉带松松地束起,头顶并没有束玉冠,而是任由墨发被微风吹拂。笑起来的时候,那双俊目弯起一个弧度,偶尔被日光折射出细小的光点,像落进了星子。
“你怎么那么笨,我才看了一遍就记住了。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以后别人笑话我战神宫,怎么办?”蓐收起身,轻快地踏了一下瓦片,便从屋脊上飞下。
云涡苦恼,正摇摇晃晃地琢磨着这个动作,忽然听到一声轻笑。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蓐收居然坐在琉璃瓦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云涡撅起嘴巴:“这副身体我用不习惯。”
她也是女子,怎么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得了吧,分明是你笨。”蓐收刮了她鼻梁一下,笑意比刚才更深更浓,“不过我很高兴。”
第三个舞蹈动作,是一手扶鬓,一手抬起轻点下颌,扭腰,抬起左腿,整个姿势极尽妩媚风流。
云涡好奇:“你高兴什么?”
凤凰和花薛带领仙徒走个精光,只剩下云涡站在宫苑中央。她尴尬万分,只好按照凤凰的吩咐,保持着第三个舞蹈动作。
“高兴……看来你真的没有为景宸跳过舞,真好。”他低低地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花薛也道:“你自己悟一悟吧,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拖延时间。”
云涡想起自己藏起来的小纸条,猛然不自在起来:“是没有跳过……月老没教过我们啊。”
“啊?”
是啊,即便她曾经那样喜欢景宸,也没有想过要用一支柔媚的舞去妆点一段良夕,去牵绊住他的心思。
凤凰绕着云涡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第三个动作你做得实在是差,要不,你就保持这个动作一个时辰吧!我和花薛要带领仙徒们去后山抓蛇去了。”
现在想来,竟然有几分庆幸,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是有点不习惯,不过我会努力练习的。”云涡赶紧表态。凤凰哼了一声,体态优雅地向她走过来,云涡顿时一阵紧张。
正想着,云涡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眼前景象剧烈晃动了一下,居然是从那个北冥女子的身体里荡了出来。
云涡去看林居意。他附身在一个二八少女的身体上,无论从眼神还是动作,都有了很大的进步。看来跳舞这种事,也是需要天赋的。
她不解地望向蓐收:“怎么了?”
花薛也拧紧了眉头:“没想到你悟性最差,都没林居意跳得好呢。莫非这具身体,你用得不习惯?”
“咱们中间夹一个陌生人,挺别扭的,还是这样比较好。”
云涡脑子里乱糟糟的,接下来的练舞也心不在焉。凤凰终于看不下去了,怒道:“云涡,你到底还练不练!”
“可是,这个身体更美啊。”云涡小心地将那名北冥女子牵到一旁。怕她累着,云涡还给她挑了块石头坐下。
只是,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呢?
蓐收摇头:“我就是觉得,这世间美人唯你一个而已。”
这才是最隐秘的,传递消息的一种办法。
云涡抿唇一笑,看着花苑里的繁花不说话。
云涡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那张小纸条也被汗水浸得潮湿。她明白,景宸没有用字诀,而是偷偷给了她纸条,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使用仙力。
“云涡,要不然你为我跳一次吧。”蓐收慢慢靠近她,轻轻抚摸着她的下巴,“多难看,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