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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天涯何处(1)

风七月打不开蚌壳,发出呜呜的闷声。

云涡顺手拿下挂在帐上的一件衣裳,往后一扔,衣裳就盖在了风七月的头上。风七月几番挣扎,要摆脱那衣裳,不料触动了海蚌,蚌壳啪叽一声,关得严丝合缝。

“别管了,让他嘴贫。”卿歌调皮一笑,拉着云涡走出营帐。云涡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海蚌,才跟着她走了出去。

“哎,你们都别走啊!云涡,我还有好多体己话想对你说呢!”风七月在身后哀嚎。

整座魔山都被仙族所占领,因为斩尽了魔物,空气中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像曼莎珠华,绚丽而残酷的味道。

她急匆匆地跟在云涡身后,生怕自己被丢下。

云涡仰头望天,天穹之上星子疏淡,隐约可见星云垂挂。

卿歌赶紧向风七月屈膝一礼:“风哥,你就先在这海蚌里歇息着,我和云涡仙子一同去了。”

蓐收真的能够通过星云图,知晓天下事吗?她的前世,真的从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妙云笔?

云涡抽回自己的手,给卿歌使了眼色,然后往外走去,只扔下一句话:“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你不爱风哥吧?”卿歌突然轻声问。

“是啊,”风七月慨叹,将云涡的手攥住,挤了挤眼睛,“明天晚上之后,我们就能浪迹天涯了。你我一个是魔仙,一个是妖仙,整个天底下都找不出咱们这样的绝配。”

云涡凝眸看向卿歌:“为什么这样问?”

卿歌道:“咱们要是计划进行得顺利,明天晚上就能走了。”

“在所爱的人身边,只有幸福而轻快的感觉。而你,从一开始就心事重重。”卿歌歪着头看她,眼神里充满询问。

时光不会倒流,如今发生的所有,都只是存在于回忆里。风七月已经死去,还是被她亲手杀死的。云涡只能在自己另一半的元神里和他相会。

卿歌的衣衫在夜风里簌簌作响,飞舞起来如同一缕轻薄柔软的白雾。云涡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我,确实有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

逆天而行,蓐收可能多活上万年,而量劫将会毁了整个寰宇;顺应天意,她要眼睁睁地看着蓐收去死。

如果时光倒流,那她此时一定会奉劝风七月不要逃走。她会去哀求蓐收,无论受到怎样的羞辱,都要挽回这一切。

云涡只觉得自己站在一道岔路口,哪一条都通往可以望见的悲剧。

云涡静静地看着他,心潮澎湃。

“卿歌,你知道吗?”云涡的长发在夜色中飞扬,散开如同一匹上好的墨缎,缎上华光流泻,“如果有一件事,无论是选正确的做法,还是错误的做法,你都会失去你最爱的人,你该怎么办?”

风七月笑了笑,风流中竟然有一丝深情:“谢谢你,云涡,竟然放弃这样好的前程和我一起走。”

卿歌微微一笑:“难道就没有第三种方法了吗?”

“同意。”云涡嘴里迸出两个字来。这次,又不是她愿意这样回答的,声音来自于前世的自己。

“第三种?”

云涡沉浸在思索中,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名字,才恍然回神。只见风七月坐在海蚌里,正探身摇晃着她的肩膀:“你到底同不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