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虫吓得快哭了:“谢殿下饶命!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蓐收抬手设下一个笼结界,将红虫整个人笼罩其中,“等明日我挪了古槐树后,再来收拾你。”
“泡酒。”
地上的红虫恨铁不成钢,匍匐着爬到蓐收的脚下:“殿下,我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处,从此以后再不敢了。”
云涡抽了抽嘴角,这听上去似乎并不比一掌拍成肉泥好上多少,不过总算是留了一条命。
云涡头脑有些僵住,总觉得他的话有暧昧的意味包含其中。她面红耳赤,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鼻子眼来。
她哆哆嗦嗦地下床,伸手去拿那薄皮灯笼:“殿下,既然你已作了裁决,那我就不叨扰了。”
蓐收回眸,眸光沉静如水:“如果今晚上,他控制你去色诱的人不是我,而是别的男人呢?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想把他碎尸万段。”
“站住。”
“殿下,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别杀他。”云涡忙劝解,试图让他收起那根破魂针。
云涡颤巍巍地回头。
“你真是宽容,可惜我不打算放过她。”蓐收张开手,一根锐利的破魂针从指尖冒出。那虫子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只见蓐收收敛了些许寒气,面上沉静如水:“你就在这里睡吧。这泥鱼阵妖孽太多,我实在不放心。”
云涡忙摇头。
“不方便吧。”云涡为难地看了看那张床。
说完这番话,她也没有什么底气,怯怯地看他冷漠的侧脸。蓐收睨着那地上的虫子:“他控制了你的灵识,你就不恨他?”
“方便。”蓐收往床边挪了挪,“我要入定,你就在旁边歇着,当我不存在。”云涡两眼一黑,默默腹诽:你这么大个头,要怎么当你不存在啊?
云涡支支吾吾地道:“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古槐树只是被桃花灵魔利用了,本身没有神识,也不是刻意去害人的。”
蓐收不管她的窘迫,调整呼吸,闭目养神,如石像般一动不动。云涡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下,决定就这样捱到天亮。 她坚持了一会儿,眼皮就如灌了铅般无比沉重。
“为什么?”他没看她,只薄唇轻启,冷冰冰地问出一句。
打了个哈欠,云涡沉沉输球。
蓐收凝眸,伸出右掌,就要将那虫子击碎。云涡记起流光珠的事,忙上前拦他:“不可!”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云涡只觉嗖的一声,脑中清明自在,转目往旁边看去,问事仙正手忙脚乱地往门外逃去。蓐收动也不动,只冷冷瞥去一眼,问事仙便如浑身筋骨尽碎般,瘫软在地上,很快就变回了那条红色的虫子。
云涡揉了揉眼睛,往床尾一望,发现蓐收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那只红虫还在结界里呼呼大睡,偶尔还拱动一下柔软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