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说:“他是聪明人,我不是,你直说便是。”
云涡听愣了,懵懂地看向景宸。景宸依旧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国师翻了个白眼,道:“做噩梦的人是公主,你们等下就说,公主是邪祟侵体,当朝房王威震四方,公主嫁给他,必能得阳刚扶持,安枕无忧。”
国师捻了捻小胡子,道:“既然两位都是聪明人,那我就敞开了说罢!这香茶里确实放了听话药,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两位说几句聪明话。”
云涡眨巴了两下眼睛:“那前面几个揭皇榜的人,都没听你的吗……”
“我等受不起这样好的香茶,还请撤了吧。”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办,大大有赏。”国师笑得奸诈,“顺便提一句,房王殿下拥兵无数,权势倾朝,可让人富贵泼天,也可让人锒铛下狱。”
“在下正是。”
话至此处,已经很清楚了——这位国师殿下就是房王的狗腿子,先礼后兵当说客来了。云涡忍住一颗想要打狗的心思,点了下头。
云涡知晓自家师兄的性子,总嫌弃说话费劲,能不多说就不多说。她道:“这位就是国师?”
反正等下说什么做什么,这国师也管不着。他们是要修仙的,怎么会被这些凡夫俗子绊住脚呢?
国师头上戴着一束抹额,只是那抹额足足有手腕粗,看上去滑稽无比。云涡想笑,努力憋住。她往旁边偷偷一瞄,发现景宸只是静坐,闭目不言。
国师以为她同意了,满意离去。不多时,两名太监又进来:“两位高人,圣上有请。”
“你不敢,可有人吃了熊胆,他敢!”景宸撂下一句话,震慑得太监诺诺地告退。门外忽然刮过一阵清风,国师从外面踱步进来,笑道:“怎么,是宫人招待不周,惹高人不快了?”
景宸依旧不言不语,纹丝不动地端坐着。云涡心生不妙,一推他,他居然稳若磐石,半分也推不动。一名绛衣太监问:“这是怎么了?”
太监闻言,脸色一僵:“高人这话可从何说起呢?给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脚不是。”
云涡强笑道:“我师兄打坐太过入神,这许是要候上几个时辰吧。”
景宸冷笑:“贫道喝不起这茶,这茶里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怎么行,皇上还等着呢,不如你跟我们走一趟。”
云涡一怔,莫名就记起了昨晚上那晚放了听话药的汤。
云涡有些心焦,再推景宸,还是推不动。她有些怀疑是九尾狐作祟,可是想到昨天蓐收那一击已经给景宸造成了重创,所以稍稍放下心来,只当景宸是突然起了机缘,需要入定打坐。
到了偏殿,太监们也贴上一层笑脸,给冲上香茶:“两位高人慢用,等下还要为皇上效力呢。”
她硬着头皮跟太监们重回了御书房,将借口又说了一回。好在皇帝也不在意,道:“无妨,许是你师兄累了。高人,公主在此,现在就为她诊一诊吧。”
云涡乖乖巧巧地回答:“是。”
“谨遵圣命。”
景宸脸上这才浮起一丝笑意:“这世间万事各有机缘,各有契机,不用强求,也强求不得。你看,我们不用主动去寻公主,顺其自然,就能见到公主。云涡,以后你要多学着点。”
御书房里已经多了两名女子,一名穿华丽后服,发髻上黄金凤首衔着一颗夜明珠,灼目无比,应是皇后。旁边坐着的应该是嫡公主,约莫十三四岁,姿容清丽,双目犹如深潭般沉静。
“谢吾皇,贫道先告退。”景宸起身,向云涡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跟着太监向外走去。云涡草草谢过皇帝,跟上去问:“师兄,你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