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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光而不耀03

初恋失败的肖子校举杯:“看谁先结婚吧。”

他的意思是,自己的初恋一定能修成正果。

栗则凛厚道地提醒:“你连现任都还没有。”

栗则凛作势泼他水:“上学时,你让我一科,我的成绩都未必赶上你,就只有在恋爱这件事上,能超越你了。”

肖子校反驳:“你的那个现在也是前任了。”

“不过是搞砸了初恋汲取的经验罢了。”肖子校挑眉:“经过别漾的调·教,下任,你保证会做得更好。”

栗则凛翻脸:“滚!”

栗则凛豁然开朗,他夸了肖子校一句:“肖教授可以做·爱情专家了。”

肖子校笑得愉悦。

父爱似山雷不动,母爱如水石也穿。栗则凛始终忽略了一点,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别漾,看似坚强独立,心里上却是缺爱的。在他之前,她的安全感都是自己给的,所以,她不会轻易依附旁人,哪怕这个人是她爱的,她也不懂得如何给对方安全感。

回家后,栗则凛坐在客厅,盯着墙上别漾的人像照睹物思人,越看越想念。他烦躁的扒扒短寸,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又怂了似的改上网了,去看别漾有没有更新微博。

栗则凛被肖子校点醒,意识到此前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结果可想而知,当然就没错过别漾和黎庶因试拍那段吻戏而传出的绯闻。

“你需要的是,能和你并肩前行,顶锋相见的爱人。”

那些“按头亲”“民政局盖章”的评论,他一条没错过。

“作为男人,照顾所爱的女人天经地义,是本分,是心意。拧瓶盖,买宵夜,送礼物,这些事我们要做,可以你为例,救援任务面前,你是去救人,还是在家给她拧瓶盖?这些事,她自己要能做,你才更放心不是吗?她事事都找你,天天黏着你,你不训练了?不救援了?你顾得过来吗?”

越看脸色越差。

“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能和你一起救援,能带着补给接应你的女人,是普通人吗?她有良好的家世,不输人的业务能力,还聪明,她会让自己轻易去依附一个男人吗?这是有你爱她的前提,否则不是等着被渣?”肖子校偏头看他:“你要明白,最佳配偶,应该是你人生战场上的盟友,而不是一个,处处需要你关照,时刻挑你细节的巨婴。”

尤其看到两人十指紧扣的特写和将吻未吻那一瞬的抓拍,他杀了黎庶的心都有。

栗则凛怔然。

同为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黎庶眼里的爱意?

肖子校慢条斯理地说:“她要是和别人家女朋友一样,你还会喜欢她吗?”

以前注意力都放在陆鉴之身上了,根本没把黎庶当回事,现在,陆鉴之的警报彻底解除,别漾却恢复了单身,倒给了黎庶机会。

换作以往,这话他都说不出口。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看来,这就是肖子校口中“突如其来的温暖”了。

上了菜,栗则凛先吃了几口垫了垫胃,才说:“她完全不依赖我,我感觉不到她需要我,我看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挺黏人的,就没安全感。”

栗则凛搭了眼时间,八点一刻,他起身出门。

肖子校轻笑:“现在知道她心里有你了?”

路上,他给栗萧里打电话:“把剧组住的酒店位置发给我。”

栗则凛截断了他:“她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的。”

他之所以能掌握陈立训电影剧组的人数,订了下午茶送过去,全靠栗总。现下他要去找别漾,自然还得需要哥哥的帮忙。

“那也不能在她面前消失。长久的陪伴不及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温暖。”肖子校指点道:“母亲在国外治疗,男朋友提了分手,她现在正处于情感最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被趁虚而入的。”

栗萧里先给他“辅导功课”:“此时此刻,你们是分手状态,婚恋自由,你没立场管太多,不要搞得人家像个罪人似的给你解释。”显然是知道了网上的事。

从一开始,栗则凛和别漾之间,就属于你来我往的互撩模式。现在别漾进入了系统维护状态,根本无法访问,栗则凛是真犯难了。

栗则凛打着方向盘:“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一次。”

他用手掌着额头:“我说要重新追她,直到她原谅我,可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入手。现在想起来,当初我追她时,她确实没给我设障,还事事有回应,我得到的太容易了。”

“只要你不是提刀去杀敌就好。”栗萧里把地址发过来,又说:“别与资本放弃了对夏氏旗下连锁便利店的收购,选择了他的对家。”

别漾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有男朋友时,她都工作第一,现在没有男朋友了,她更是事业型的,尤其她还要导人生的第一部戏,栗则凛不能影响她工作。

那意味着会对夏氏的连锁便利业务造成极大的冲击。

“我都感觉她是要跟我动真格的。”栗则凛握着手机,自嘲:“微信不敢发,电话不敢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夏非的事情过去之后,夏文井曾特意给栗则凛打电话,就是担心因夏非与别漾的矛盾,影响与别与的合作。栗则凛记得,他说:“别漾不会干涉这事。”

向善拿眼睛悄悄看栗则凛,低声说:“漾姐说怕我管不住嘴,在她面前替队长刷存在感,不让我跟。”

栗萧里当然知道不是别漾公报私仇,他告诉弟弟:“陆鉴之和别漾在医院的照片是夏非放到网上去的。”

本以为向善是要和别漾去剧组的,结果征集送考志愿者时,向善居然报了名。应北裕替他问:“怎么没和你漾姐进组?”

那天夏非恰好因身体不适挂了急诊,偏巧不巧就看见了陆鉴之和别漾。在她看来,别漾是绿了栗则凛,可直接把照片发给栗则凛,挑拨的意图太明显,造成的影响也不够大,为了激怒栗则凛,让他彻底放弃别漾,夏非选择把照片放上网。

栗则凛叹气:“还有她平时用惯的助理都因为是星火的志愿者,和我有来往,被放了假。”

陆鉴之人虽然在国外,但群星不是吃素的,老板说要追责,他们是真的在追,于是查到照片出自夏非之手。别与资本立即叫停了并购,转投了夏氏的对家。

肖子校没想到别漾这么绝:“任何经历过的事情,不是得到就是学到。她这是给你上课呢。”

这才是第一步。

“她收走了在我那的东西,换了我给她改的车,还以给星火捐赠的名义给了我分手费。”栗则凛说着,自己都笑了,“一千万!漾姐就是漾姐,我服了!”

栗萧里担心:“别与下一步应该会再收购几家夏氏的对家公司,那样,夏文井就难了。”

他点好了菜,拍了拍栗则凛的肩膀,安慰:“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谈恋爱和工作,和生活都一样,哪那么多一帆风顺,扛过去了就好了。”

被别与收购的公司实力会更强劲,即便不会一下子踩死夏氏,也会让夏家举步维艰。

肖子校和他一起长大,他是什么脾性,再清楚不过。

栗则凛本以为别漾让夏非丢了两个资源,她会长记性,没想到还没完。

栗则凛咬了咬后槽牙,等两人到了餐厅,他说:“我是挺浑的。”

栗则凛冷声:“既然她不懂事,偏要跪下道歉,我不拦着。”

肖子校呵了声:“我真拖你,我怕某人犯起浑来,我没机会接受感激。”

他这样说,栗萧里的姿态就更明确了:“那栗氏只能袖手旁观了。”

不听劝已然吃了大亏,栗则凛没再犟:“那晚你要是把我拖走,我会感激你半辈子。”

……

电梯来了,肖子校先进去:“有能耐朝别漾使,和我横没用。”

一个小时后,栗则凛到了陈导剧组下榻的酒店。

栗则凛唇角抿平。

翻看微信,确定别漾房间号时,他表扬栗萧里:【栗总就是栗总,我女朋友的房间号,分分钟查到。】

肖子校可不像邵俭修怕他怕得连面都不敢露,他还杠他:“我说错了?你没失恋?还是提分手的人,不算失恋?”

他家哥哥回复:【我只后悔当初没早点查查别漾的身世。】

栗则凛拿眼睛横他。

如果当时查了,就不会有栗则凛误会别漾和陆鉴之关系的事了,他们不会闹到分手。

好兄弟不客气,不放过任何一个往他心口上插刀的机会。

栗则凛无意让哥哥愧疚,他说:【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没事,你这个弟妹跑不了,我赖也把她赖到手。】

肖子校跟着他出门,“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再陪你吃一顿。”

栗萧里失笑,发来语音:【恢复的还挺快。】

从口不择言说分手那晚,栗队就没了吃饭睡觉的心情,要不是有任务忙着撑着,活着都嫌多余。

那得归功于颜清,如果不是她让栗则凛听到了别漾的酒后真言,别漾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栗则凛可能真的会以为,别漾从没爱过他。

“那饭总得吃吧?”栗则凛起身,“算下来,我快一周没正经吃饭了。”

她爱他,伤心之下给他教训,和她不爱,要彻底离开他,是两回事。

肖子校把医药箱收好:“我明天要出差,得早起,还要开六七个小时的车。趁今晚,免费给你做场心理疏导。”

栗则凛来到别漾所在的楼层,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见了黎庶,他站在别漾房间门口,说:“栗先生没误会吧,要是有需要,我让公司发个声明。”

栗则凛被噎得险些岔过气去。

不等别漾说话,栗则凛抢白道:“我认为有这个必要。”

有别漾时……在大台山连轴转了四十多个小时还能做家庭作业呢。

黎庶和别漾循声齐齐看过来。

肖子校脱口怼道:“有别漾的时候乏过吗?”

穿着黑t和同色收脚工装裤的男人由远及近走来,他眉眼锋利,沉眸的姿态令气场全开,整个人都散发出凛冽的气息,一看就不好惹。

栗则凛把t恤套上,“我就是想解解乏,没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黎庶避嫌似地往旁边让开一步,有礼地表态:“实在抱歉,漾导帮我试戏,却被我的粉丝误会。”

早就戒酒的肖子校抬眼:“虽然死不了人,但我给你的医嘱是,伤好之前,别作。”

“误会不要紧,及时澄清就可以。”栗则凛站在别漾身侧,压着脾气,目光沉湛地直视黎庶:“后续你们还要合作拍《满都海》,免不了要同框,这样持续误会下去,对她不好。黎先生觉得呢?”

栗则凛像没听见一样,提议:“喝两杯?”

他说这话时神色不动,语气平稳,与那晚吃醋的状态判若两人,别漾倒有几分意外,她抱臂倚门站着,没说话。

肖子校来是来了,伤口也给他处理了,末了却说:“我是中医,下次这种小事别找我了。”

黎庶认同栗则凛的话:“我今晚就让公司拟好声明,明天上午发。”

就这样参与了三天的送考任务,等高考结束,栗则凛回家洗澡才发现,手上和胳膊上有多处受伤,应该是在水中作业时不小心划的。他自己处置起来不方便,索性把肖子校喊来了。

栗则凛挑眉:“本来就是你粉丝碰瓷,我就不说谢了。”

栗则凛勾了勾唇,最后说:“加油!”

这个狗男人!别漾拿眼角余光横他。

考生于是对栗则凛说:“等我变得优秀,再和姐姐公平竞争。”

黎庶是个有分寸的人,事情解决,他说:“不打扰你们了。”

应北裕憋不住笑了,他说:“这个哥哥的女朋友可优秀得不得了,你要努力了。”

等他进了电梯,梯门阻隔了彼此的视线,别漾转身回房间。

栗则凛侧了侧身,把胳膊从她手中抽回来,针对哥哥的称呼纠正道:“叫叔叔!”

在她关门的瞬间,栗则凛长臂一伸,按住门。

“我已经被保送了,考试不过是证明实力。”考生笑的甜甜的:“遇到这么好的小哥哥当然要把握一下。我妈都说了,上大学就能谈恋爱了。”

别漾不肯让他进:“栗先生,太晚了,不方便。”她说着,手上和他较着劲。

应北裕赶紧岔开话题:“姑娘,高考这么大的事面前,还有别的心思呢?”

栗则凛拧眉,因为怕她夹到手,他先把手滑下来,掌心覆在她手背上,才问:“栗先生是什么鬼?”

无形的一刀。

别漾挑衅似地反问:“你说呢?”

在栗则凛转身要回去营救被围困的其他人时,考生拉住他袖子:“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你叫不对称呼,别想我走。”栗则凛扣住她的手,耍无赖:“我反正不介意被人看见。”

除了指挥工作,栗则凛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等把船推到小区外的安全地点,他把考生背到车上,由应北裕负责把人送到考场。

别漾抬眼瞪他:“栗则凛你犯什么浑?”

大哈苦中作乐:“把我拍帅点啊,我还没有女朋友。”

“你逼我的!”栗则凛目光沉了沉,声色微暗:“我要不是撞个正着,你是不是要说‘不用麻烦了’。一次不解释,两次不澄清,你是要坐实女总裁和顶流的爱情吗?别说你爱的是我,你就是移情别恋喜欢上他了,你也给我压下去!”

考生是个女孩,她一直对着推船的栗则凛和大哈拍视频,她说:“你们陪我跃龙门,我得记住你们的样子。等我考完试,也要加入你们。”

别漾抬脚踢过去:“谁爱你?!我在怠慢你,你看不出来吗?”

由于该地区杂物较多,开启冲锋舟螺旋浆可能会因卷入杂物停止工作,螺旋桨还有可能造成人员受伤,栗则凛就带着大哈围在冲锋舟外侧,蹚着一米五深的水一步一步地推船。

栗则凛被气笑了,边往门里挤边哄她:“不记我仇的人,才是最漂亮的。”

他们兵分几路,协助消防在考场执勤,冒雨送忘带准考证及身份证的考生赶赴考场,还出动了冲锋舟,在西城的平房区,接出被围困的因病无法站立的考生。

别漾哪敌得过他的力气,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来干嘛?”

早在五月末时,栗则凛就和应北裕做好了预案,他们始终关注着天气预报,直到高考前一晚开始下雨,星火工作群已经在接受报名,为送考集结队伍。

对于她的明知故问,栗则凛话锋一转:“你忘了东西没带走。”

这种大环境下,星火救援队怎么可能闲着?

别漾反应过来他是指,自己去他那收拾的东西,看看他空着的双手,问:“什么?”

交警铁骑、消防、武警等力量全部出动,为考生护航。

栗则凛拥着她进门:“你忘了把我带走。”

六月,南城进入雨季,高考期间全是雨天,强降雨致使城市到处积水,道路通行不畅,车更难打,尽管有人组建了出租车队送考,可有不少低洼地势,考生直接被堵在家里出不了门。

别漾一时恍神让他得了机会,房门关上时,他不用人教走位,无师自通地抵着她,一步步把她逼到玄关处,压到墙上,右手五指一收,勾住她后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左手自然而然地与她扣紧,低头靠近她的唇。

和别人失恋的状态不同,他连颓废的时间都没有。

别漾的身体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肌肤滚烫的温度,她心脏激烈跳动,压抑地喝了声:“栗则凛!”

栗则凛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想接吻,栗则凛不会勉强,在鼻尖相贴的近距离下,他歪着头注视她:“感觉一样吗,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