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亮如晨星的眼冷了。这几年来他为胜利渐次填满的心胸好似被人猛可里抽底里一抽，一下就突然空了。
可这些苍凝全不在意了，他在意的只是华秾的眼。
他苦苦地投出眼去，他眼中显露出一个孩子式的哀求：“不要！”
可没人听他的大叫，它被淹没于众人的欢呼声中。
他在心底里这么对华秾在喊：“不要……”只要你坚持过这一刻，只要你允许我重来，只要你给我一个“以后”……
“这不公平，咱们重新比过，重新来过！”
可他已再等不来她眼神的交汇。
井绍飞却突然大叫：“你没输，老苍，你没输！”
他的心底冰溶雪崩，玉碎宫倾，焚丝裂帛，绮罗委地的一痛。
可它总是会完。他怕见到它的消散熄灭。怕感受那小小的一挂将完时，远处忽又传来别人论千论万连绵不绝的轰响。
“不该走的走了！”……
他怕看到这一场熄灭。像小时候过年，他从来得不到太多的鞭炮，只有一小挂，比别人远远少的一小挂。他也就放得格外珍惜，他要等到大家都放完后，所有的轰响都成零星后，再放起自己珍惜的那一小挂。
——他忽然想起这一句话。
他败的那一刻就见所有的火花都在华秾的眼里熄灭。
他谁都不恨，只恨自己。明明已要得到手的东西，他为什么不信？为什么疑问？为什么总要摔一摔来试试它是不是真的？！
因为苍凝败了。
——这世上的一切都当不得真，也禁不起摔的。可哪怕这样，它也还是美好的。假也假得美好，只要假得完美就好。自己为什么不能凑就它的完美呢？
华秾的眼冷了。
自己所期望的完美其实并不存在，不完美的是自己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