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道:“你祖母是有大智慧的人。你们独孤家必然会因为她的睿智,而不至于遭遇灭顶之灾,不过她可真小气,我昨日治好了她多年的旧疾,只给了我乱披风杖法,这门武功固然厉害,可是对我有什么用,要知道你们独孤家真正能让我感兴趣的。也只有碧落红尘罢了”
独孤凤败了李志常一眼道:“你可真有自信,若不是奶奶非要搞什么狡兔三窟的把戏,我可不愿意跟父亲决裂哩。好歹独孤家有吃有喝。那也毕竟是我的父亲。”
独孤凤悠然道:“你若想学碧落红尘,我可以教你。”
李志常道:“你若肯相信,三五年内这天下于我就唾手可得。”
李志常道:“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凤姑娘如此豪爽,不过你也就陪我到这时候罢。”
独孤凤似嗔似喜的瞪了李志常一眼,带着慵懒无比的语气道:“只怕你养不起我这世家贵族的贵女。”
等到独孤凤离去,李志常依然站在天津桥上,似乎在欣赏月色,又似乎在等待什么。有一道轻舟,装饰豪华,自上游而来,来人隔着老远。可是锋利的目光依旧落到了李志常身上。
;李志常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忽然道:“凤姑娘既然决意脱离独孤阀,不如来帮我如何,我一定不吝惜武学心得,助你攀上高峰。”
李志常没想到第一个来人,居然是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的亲弟。尤楚红的亲生儿子独孤霸,也是独孤凤的二叔。
不过这般风景,独孤凤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她悄然笑道:“我也是无聊透顶,才会陪你在这看这些早就看厌了的景色。”
独孤霸见到李志常,遥遥运气喝道:“你就是把小凤儿拐跑的李志常,也没什么三头六臂,看老子杀了你。”他本是个酒色之徒,做事霸道之极,早年在长安城都是个霸道的二世祖,若不是因为家家世,早就死了千百次。
天津晓月依旧是洛阳城中最动人的风景,令人百看不厌,十分沉醉。在茫茫烟雾的洛河之上,两边楼房矗立,河岸泊着大小舟舶,灯火通明,天上月,地上灯火,桥下~流水,形成了一副动人的画景。
轻舟顺流而下,很快就离李志常只有二十丈之遥,这个距离,转瞬即至。李志常悠悠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今夜第一个来送死的是你这个草包。”
可是李志常的神色一点都没露出对尚秀芳钦羡的样子,依旧风轻云淡,尚秀芳暗自着恼,却也不由想到李志常之前的词曲。等她从那股意境脱离出来,李志常的人影早就消失,心中惆然,不知道明天去不去董家酒楼,再看看李志常。
独孤霸冷哼一声,轻舟离李志常不及五丈,他是个性子急躁的人,没等到天津桥下,便一跃而起,落在高空中,霸道的杀拳,催动深厚的真气,凌空而至。
李志常道:“今夜得见秀芳大家的仙子妙态和荣老板的豪富,也算不虚此行。趁此良辰美夜,我便去天津桥赏月,就此告辞了。”
李志常轻轻吐了一口气,一道先天剑气破口而出,击打在独孤霸的拳头上,这先天剑气看似只是李志常轻轻吐的一口气,其实蕴含李志常的绝艺,被侵入经脉后,立刻便会受到永世难以复原的伤害。当然此时独孤霸也不会再有机会等伤势复原,旁边的一道小舟射~出一道金光,破空而至。
荣风祥露出亲和的笑容道:“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便觉得,未来是如此美好,明天你既然执意要走,老夫怎么也得来送你一程。”
独孤霸中了剑气,全身难以提起力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金光刺入他的心口,扑通一下从高空栽倒下去,溅出一大~片水花,将出手之人的玉~体湿透。
荣风祥暗自凛然,李志常果然厉害,直到这时候荣风祥也没有试探出李志常的真实心意。
站旁边出手之人,正是沈落雁,洛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将她美好的身段尽露无遗,沈落雁道:“这次得了李兄帮助,杀了这意图非礼我的淫贼,落雁感激不尽。”
李志常露出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早就有了结果的比试,不看也罢。”
李志常道:“我帮你杀了独孤霸,至少你再无疑虑我会和独孤阀联手了,在和独孤阀的谈判中,落雁自可稳占上风,只是不知道李某得了什么好处,白白当了一回恶人。”李志常早就察觉到沈落雁在一旁,本以为沈落雁也是今夜准备伏击他的人,没想到沈落雁的目的是杀死独孤霸。
荣风祥讶然道:“你不等阴后祝玉妍和宁道奇决战之后才走么?”
沈落雁道:“此事定有厚报。”在天下大局中,死一个独孤霸,根本无碍于独孤阀和李密的合作,毕竟眼前还有王世充这个大敌。李志常刚才的确可以阻止沈落雁杀独孤霸,却没有动手,至少证明李志常如今态度暧昧,沈落雁也放了一半的心。不过杀死独孤霸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举措,可是这人一再意图非礼沈落雁,沈落雁自然不会留他。
李志常悠然道:“明天我在董酒酒楼摆一道宴席,也算是为我践行,因为明日傍晚我将一叶扁舟,回到竟陵,到时候恐怕能见荣老板的机会就少了。”
李志常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追究魏徵离开瓦岗的事情如何。”魏徵尚有亲眷在瓦岗,李志常也算给魏徵一个交代。
荣风祥笑眯眯道:“只怕李兄是想去安抚佳人,我懂得。”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男人都明白的笑容。可是李志常却知道他只是皮笑肉不笑,荣风祥的魔功实在惊人,到现在李志常也没感应出他的气机发生了什么变化。仍旧如平静的湖水,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沈落雁幽幽道:“有李兄撑腰,落雁哪有其他念头,李兄得了魏徵,实在可喜可贺。”语气悠悠,小舟顺流而下,沈落雁很快消失在远方。
李志常出声道:“荣老板今夜承蒙款待,在下也不欲久坐,便先告辞了。”
过了一会,李志常对着洛河北面一个凉亭道:“对面的朋友出来。”
独孤凤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独孤峰终究没有动手。他这个女儿武功早就超越了他,真打起来肯定是他吃亏,刚才不过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势,被独孤凤破坏的干干净净,即便是独孤峰也挂不住脸面。
烟雾下越来越凄迷的月色,在凉亭周围愈加动人,亭内忽然闪了个女子。此女身段高、“身兆”优美,米黄色云纹状的窄袖袍服,腰系红白双间的宽带,使她的细~腰看来更是不盈一握。
独孤峰逆喝道:“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逆女。”
头戴遮面的斗篷,这时正以粉背向着李志常,故看不到她的面貌。但谁都会从她美丽的背影,联想到最美好的事物。
独孤峰被独孤凤硬生生顶了一句,没想到这嫡女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可不知道独孤凤此举的深刻含义,气得脸都煞白。王世充也对独孤凤此举大感庆幸,若是李志常再和独孤阀联合,这洛阳的局势简直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在乔装打扮的寇仲确然此事定不能成,而后面的变化也果如寇仲所料。
女子缓缓转身,身段婀娜,双~峰挺拔,自有一股狂野的美态。她说道:“我叫芭黛儿,你杀了跋锋寒,他本该死在我手上的,你为什么要杀他。”声音沉郁动人,让人不知不觉间就被她的话语吸引。
独孤凤此次和父亲独孤峰翻脸是早就准备好的,她在公众场合和独孤峰翻脸,独孤阀势必容不下她,她也可以借此摆脱独孤阀对她的影响控制,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如今天下形势巨变。尤楚红深切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李志常道:“你叫芭黛儿,看来你师父便是魔帅赵德言了,看在你师父面子上,今天就不杀你。”魔帅赵德言乃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排名仅在祝玉妍和石之轩之后,从此处便可知道赵德言的厉害处。如果赵德言亲自到来,李志常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独孤凤冷声道:“你私生女多得是,何必拿我当筹码,从今以后我的事你不要参合,我也没兴趣参合你们的事情。”
不过李志常不杀芭黛儿,却不是因为赵德言的武功,而是因为赵德言师从长孙晟,长孙晟曾凭一己之力,分裂草原,改变了自西魏以来,草原民族对中原的强势局面,说起来长孙无忌比起他父亲长孙晟差的老远。不过赵德言继承长孙晟的遗愿,在中原大乱的时候,孤身来到草原,用计谋得到颉利可汗重用,本来突厥习俗简单,治理简便。颉利可汗听从赵德言的建议,加强可汗的权力,法令严苛,使突厥各部首领纷纷不满。将来突厥若是衰亡,赵德言此举功不可没,别人都当赵德言数典忘祖,只有李志常谅解他的良苦用心。
如今他正春风得意,又将爱~女许配给李志常为妻,料定李志常不会有反对的举措。而且李志常确实厉害得紧,独孤凤这个嫡女向来不听他的话,不如趁现在将她嫁给李志常,一来收服李志常,二来免得将来独孤凤出什么幺蛾子。毕竟独孤凤对李志常并无恶感,世家大族的贵女。能嫁给一个自己毫无恶感的人,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今天夜里,李志常就是要在天津桥上,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敢来杀他,同时试试敌人的成色。光芭黛儿还成不了气候,李志常继续道:“芭黛儿你叫你的同伴也出来罢。”
独孤峰好不得意,今日压下了这个大敌,对着在人群中少有不跪拜的人之一的李志常也没有多少懊恼,而是笑道:“李小友和凤儿亲近,本事也强。这孩子年岁不浅。你两似乎还看得顺眼。我就做主将凤儿许配给你如何。”
只听得一声冷声,自芭黛儿身后不远处传出来,然后一名身穿汉人便服,年约三十的健硕男子悠然走了出来,在芭黛儿身边停下,手上的短杆马枪收到背后,枪头在左肩上斜斜竖起,形态威武至极,风度姿态均予人完美无瑕的感觉。
独孤凤收纳王世充的跪拜,敬谢不敏。其实跪拜之礼在五胡乱华之前是没有的,如今胡风盛行,北方胡人占据统治地位,视汉人为猪狗,才有了跪拜之举。
李志常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能从对方刻意和气势配合的沉重脚步声中,感受到了对方人和枪的分量,甚至他不用看,对方这枝由波斯名匠打制的马枪把手的地方铸有的那只秃鹰的形态也出现在他脑海中。
李志常一旁冷静旁观,他可不是洛阳城下之民,独孤峰也未必有这么丧心病狂让他下跪。不过李志常饶有趣味看着荣风祥跟着下跪,不由得暗自凛然。此人身为魔门三派六道老君观观主,能屈能伸,居然丝毫不理会自己的体面,跪了下去。说明世俗的礼法成见已经影响不了这人,甚么胜败荣辱都跟他没关系,这样的人做事不折手段,要想和他利益交换容易,可是要彻底收服这种人,却十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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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一来势必伤洛阳军民之心,王世充并非不明大局的人物,在独孤峰携带杨侗名义到这为荣风祥祝寿的同时,也不得不跟其他洛阳治下的臣民,向代表杨侗的独孤峰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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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秀芳落座不久后,独孤阀当今阀主,亦是独孤凤的亲生父亲独孤峰亲自来到荣府给荣风祥这洛阳首富祝寿。这一番名为祝寿,其实乃是折辱王世充而来。如今王世充虽然是洛阳城的实际操控者,可是越王杨侗依旧占据大义,名分不可更改,除非王世充在和李密对抗的时候,悍然逼宫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