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工作中最关键的是解密,陈暮眼下所采取方式效率低下,而且有相当的偶然性。
他忽然想到,为什么不制作一张筹卡来专门进行计算呢?这样可以大大降低他的运算时间。
筹卡的作用,不仅仅是和其他结构组合一起使用在卡片中,它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强大的工具。
解密后的钥匙对应音节的变化,从而形成“言”。这对他来说,也并不是难事,之前为了传授卢小茹束音的用法,他对音节的变化已经有一定的研究。
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陈暮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这需要大量计算,而对陈暮来说,这可是他的强项。
事不宜迟,他想到就办。筹卡的制作对他来说,并不太困难,最主要的障碍是材料。制作筹卡的材料并不常见,比如黑菊白石,他之前已经消耗殆尽。
然而,无论是黄金言锁还是双极雷球卡,都没有传承,也就意味着陈暮需要自行摸索。两者之中,黄金言锁的进展比较大,它的整个过程就仿若给密码解密。
或许自己应该去问问阿桑,她毕竟是一家商行,掌握的资源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在他的预计中,黄金言锁和双极雷球卡将是这段时间他的主要攻击卡片。一方面,它们威力强大,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掩饰他的身份。
正思忖间,忽然训练室的呼叫器响了。接起呼叫器,一面光幕弹出,阿桑出现在光幕上。
这个设想只能暂时放下来,他现在需要把每一丁点时间都花在卡修训练上。
“乔先生,很抱歉打扰您的训练。是这样的,之前曾与您提过,家中的一位长辈近期会赶到扎尔干帮助阿桑。这次来的是阿桑的叔爷爷,他听闻您的威名,希望能够拜访一下您,不知您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呢?”
如此算下来,训练量之大,实在有些恐怖。陈暮不由有几分感谢维阿,倘若不是跟着维阿练习,他的身体断然没有如今这么强健。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想要完成这么繁重的训练,那是痴人说梦话。
阿桑小心翼翼地问。
而假如算上长期规划的话,神秘卡片里面还有那一大堆自己还没琢磨透的东西。唔,他的感知锻炼,一天不能放松,刚刚突破的他,感知正处在一个高速前进的状态。这段时间,他需要不间断地练习,才能进一步巩固突破的成果。
叔爷爷?那对方的年龄应该比自己大许多了,一想到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来拜访自己,陈暮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还是短期的规划,在这段时间内,他对战斗力的需求放在首要位置。
他沉吟片刻,说到:“我有点事正准备去找你,就请他来一见吧。”
他如今手头上的卡片众多。百变、纹梭他可以运用自如。但黄金言锁、双极雷球卡、蛇镜这三张卡片他还需要多多摸索,除此之外,节式连之中还有大量的战术他需要学习和模仿。
阿桑大喜,连忙道:“好,您马上就要出来吗?我马上去准备。”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兴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苦笑连连。
等陈暮出来时,早就有两列仆人神态恭敬地列在训练室门口的两边,而在队列的另一端,阿桑和一位老人早就在那等候。
这个想法令他感到兴奋!如果能够依此设计出一张卡片,该是多么令人期待啊!
“古安奇见过乔先生!”这位老人的声音洪亮如钟,红光满面,他恭恭敬敬朝陈暮行一礼。
这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陈暮连忙回礼:“古先生太客气了!”
这些精细无比的控制想凭借身体陈暮无法完成,但是如果是利用感知的话,他却可以轻松地完成,他甚至能够做到更精细。
古安奇由衷感谢道:“我已经听阿桑说了,这次如果不是乔先生,等我赶来,已经坏事了。我就这一个侄孙女,哪里肯让她受这样的委屈!无论如何,乔先生出手相助,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而且维阿的这一招也给了他许多启发,单纯地利用肌肉力量便能达到如此地步,如果利用能量来模拟身体的肌肉呢?假如周围并不是稀薄的空气,而是浓郁的能量氛围呢?
陈暮挥挥手,神色平淡道:“我受雇于阿桑小姐,这些都是应该的。现在古先生来了,我这两天也该动身了。”
遗憾归遗憾,陈暮一旦决定了自己选择的路线问题,他专心一致,不再犹豫。
“乔先生要走?”古安奇和阿桑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陈暮竟然如此干脆。
但卡修和无卡流在本质上并没有根本性的区别,只不过一个控制的是感知和能量结构,而另一个控制的是自己的身体。
“嗯。”陈暮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这老头和阿桑打的什么主意,他哪会一点都不知道?不待两人开口,他又道:“正好有件事需要阿桑姑娘帮忙。”
无卡流的衰落有着许多方面的原因。真正的无卡流高手并不逊色于那些顶尖卡修,比如维阿。但无卡流对身体对天赋的要求比卡修要求更高,而且没有攀升到顶尖水平,无卡流是很难与卡修抗衡的。
阿桑连忙道:“乔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阿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此时他才明白,原来对那些无卡流的高手来说,他们的身体就像卡修的感知,精细得令人发指。
陈暮点点头:“我想买几件材料。”
这一招是他所见过的,徒手技巧中最为精细的一招。它蕴含了十分复杂的变化,十分精确的控制,令人目眩迷离。在这一招中,人体就像最精密的仪器。能够完成如此复杂精确的动作,就连习惯了感知精微控制的陈暮,都被这一招的华丽所征服。
阿桑松了口气,不过神态间还有些谨慎:“不知乔先生需要什么材料呢?不妨列个单子给阿桑,阿桑让下人去准备。”
陈暮有些遗憾。
“那就麻烦阿桑小姐了,费用多少,按市价来就可以。”
的确,维阿的这一招对他充满吸引力,但这吸引力还不足以把他拉到另外一条路。
陈暮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就列好的材料清单,递给阿桑。阿桑双手接过材料清单,仔细看了一遍,脸色有些为难。
况且,苏流澈柔还曾说过,增强感知强度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身体里的那根绿丝。
“有什么问题吗?”注意到阿桑脸色的陈暮出声问道。
相较而言,陈暮对感知和能量的兴趣远胜于对力量的追求,更别说是单纯的身体力量。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放弃对卡片、对能量结构、对感知的钻研。
阿桑如实相告:“不瞒乔先生,这些材料绝大多数敝商行都有。唯独其中两项,莫阿石和草色斑虫胶我们这里没有货。”注意到陈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这两项材料十分珍稀,整个扎尔干市除了南星集团旗下,也是扎尔干最大的商行南星商行,没有人能够有渠道买到这两项。而且,他们是不可能卖给我们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
“南星商行?”陈暮沉吟道:“我去向他们买吧。”
可是,他同样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身体强度、肌肉力量实际已经达到一个相当惊人的地步,再想突破可谓难上加难。除非,他真的完全舍弃现在的路线,而走维阿的那条路,才有进一步前进的可能。
正好,陈暮也打算买完材料之后便上路,他需要尽快赶到东瑞地区。他于是道:“那其他材料就麻烦贵商行了,待会我过来取就是。还请阿桑小姐计算一下费用。”
三天的琢磨,他对原理方面已经相当熟悉。其实,他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的身体强度、肌肉力量不够,才导致他无法完成这一招。
阿桑摇摇头:“除了这两项,其他材料都十分普通,不值多少,就算阿桑一点心意,还请乔先生莫要推辞。”
啪,陈暮面前一声轻响,他紧接着闷哼一声。肘关节处传来一阵剧痛,待他把肘关节翻过来时,才看到关节处有些浮肿。
“那就多谢阿桑小姐了。”陈暮起身,道:“还请阿桑小姐派人带我去一趟南星商行。”
一连三天,他都在练习这一招。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完全地实现这一招。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只是感到有些奇怪和诧异。维阿以前教他的东西,他往往一学就会。而这次,自己居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阿桑忽然一笑:“不用别人,我带乔先生去吧。”
维阿的这一招让陈暮眼热无比,此时的他,就像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不玩到尽兴是不会放手的。
她的手,不经意间,不小心碰到脸上的面纱。始终挂在她脸上的黑色面纱如同树叶般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