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家素质教育也是硕果累累呀，在这所学校里高考制度和素质教育好像真的做到了有机融合。”
“这个啊，也不难理解。”月琴说，“就是充分整合利用各种资源，把现行高考制度的规则运用发挥得淋漓尽致，高考成绩上去了，升学率高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月琴笑笑，“那些所谓素质教育成果，不过是高考的副产品，是在高考体制相对松动的缝隙里生长出来的，离开高考这个肌体也必死无疑。当然，它们可以作为现行教育体制的美丽点缀。”
兴华思忖着说：“你说，这所学校为什么能办到这种程度呢？”
兴华点头沉思着。
两人的话题很自然地转到刚刚参观过的北京这所著名中学。
“北京名牌高校云集，拥有全国最优秀最集中的教育资源，按说高考竞争应该宽松些吧，所谓素质教育应该推行得好一些吧。事实上，北京的高考竞争相当残酷，北京孩子的压力要超过全国任何一个地方，这到底为什么？”
李兴华和冯月琴漫步在校园里，时而有三两个学生擦肩而过，一对对男生女生旁若无人地相拥着走过。
兴华摇摇头，“是有点儿不可思议。”
校园里参天的古树，典雅的建筑，静谧的林间小道，渗透出一种肃穆的气息。
“因为北京的家长对孩子期望值最高，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上北大、清华。这就是社会需求，这是学校追求分数和升学率的原动力，是高考制度根深蒂固的基础。这个规则北京尚且要遵从，何况我们小小的滨河市呢？”
冯月琴随队送女儿来北京上大学，晚上女儿要参加一个集体活动，聊了半个多小时就匆匆跟妈妈告辞。月琴就打电话约兴华来北师大校园散步。
兴华陷入沉思，久久不语。
整整两天的参观学习令李兴华兴奋，更让他费解。这所学校硬是在高考的激烈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并在高考制度的夹缝中一枝独秀。它的出现应该是一个特殊现象，不是也不可能成为普遍现象。它不是中国教育制度优越性的体现，反而是高考制度弊端的产物。它好像一枝艳丽的罂粟花，美丽而有毒。
月光淡淡的，无声地倾泻在草地上，眼前这片草坪就像一泓平展的深不见底的深潭。
在北京，这所中学的地位是其他中学无法企及的。每年它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毕业生被北大、清华录取，占全北京市北大、清华招生总数的三分之一还多。这所中学毕业的学生，考不上北大、清华都感觉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单凭这一点儿，就令全北京的学生趋之若鹜。另外这所学校素质教育硕果累累，全面发展、培养特长和创新精神是这所学校一贯的教育目标。